由下而上建立值得人民信賴的司法

看見中介者:社工實習生田野紀實

說到「法律人」,不知道大家會想到什麼。是包青天的專斷氣勢、王牌大律師裡古美門的伶牙俐齒、HERO裡久利生公平的鍥而不捨、還是我們與惡的距離裡王赦的正義凜然?這個暑假,在司改會實習了兩百多個小時,我每天看著司改會辦公室,從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燈火通明,秘書處、義務律師、志工實習生們,輪番在辦公室忙碌著。

在我心目中的司改會成員們,是溫暖而富有人性的法律服務實踐者。就社工的角度看來,這個實習場域「最社工」之處,大概就是它的成員及這個組織本身,在不同層面上,展現出了中介者的角色與姿態。

我眼中的司改會秘書處

司改會關注的議題包羅萬象,無論是司法制度改革、冤錯個案救援、不適任法官或檢察官評鑑、香港與中國人權議題等,都是司改會服務的範圍之一。

來自不同背景的司改會成員,經歷各異卻也十足精彩。秘書處裡,有不同屆的「前」實習生,搖身一變成為組織裡的管理階層與法務專員;也有曾在第一線抗爭現場的運動者,誤打誤撞來到司改會發揮資訊所長;曾經身陷囹圄茫然無措的冤案無辜者蘇建和及徐自強,在平反後,也進入司改會貢獻己力。

在我看來,在組織內部事務配上,成員們在不同的任務小組各司其職,盡全力完成工作;而涉及司法議題倡議工作時,成員們又能轉以組織所欲採取之價值理念為核心,用「自己所能接受的方式與姿態」參與其中。組織與成員、成員彼此間建立關係,並存在關係動力,而關係動力的流轉,讓組織變成了成員口中的「有機體」,生動而具韌性。 

看見「中介者」

然而,就這兩個月的觀察,我感受到,正因為每個成員生命閱歷不同,個體面對工作壓力的承受能力互異,關係間存在衝突與齟齬在所難免,甚至看似平等的互動模式,仍隱含著權力位階分別。作為一個局外人,未有充足的時間與工具,清楚地了解落在成員們身上的情緒與壓力,但就我所能覺察的,是關於組織內的「中介角色定位」,以及成員彼此互動的過程中,顯示出的「真誠」態度。司改會對於成員間意識到彼此權力差距及理念差異,但盡可能保持真誠對待,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情境,成員們在這樣的情境中工作著。

在我看來,司改會的成員,將中介者角色作了不同程度的發揮。

例如在實習場域,各部門的督導透過與實習生經驗分享,成為連結校園知識與職場技能的中介者。又例如,於機構成員關係連結上,有些成員明顯基於工作任務或個人特質因素等故,擅於「轉譯」而能面面俱到,扮演職場不同部門、不同職位、不同參與者間中介的角色。推及至以機構為主體,司改會本身也是一個試圖作為傳遞民意與體制的連通中繼站啊!耐人尋味的巧合,相互影響的群體與環境,顯現組織存在的意義與成員服務的價值。

從另一個面向觀察,擔任中介者需要承受的壓力亦不在少數。情緒轉移來源,外部層面可能有求助民眾的不安心理、慍怒的宣洩;而內部層面則存在成員面對機構推行議題的個人觀點,與其他成員、機構資助者的考量與在意部分不同,所形成的差異衝突等。

如何面臨情緒壓力反應進而達到自在、舒適的境界,又縱使經歷衝突,還能鼓起勇氣持續前行,是個艱難的課題。

每當我問起因應衝突的心境或策略,成員們時常提到,無論歧異是以怎樣的形態存在或表現,事件才是爭論的核心,而成員本質的良善,也被反覆提及。當心情感到「阿雜」的時候,直爽坦然的宣洩心中不快,左鄰右舍的支持與奧援即隨之而來。當組織裡的個體多以真誠的自我呈現在彼此面前,緊張與衝突在關係互動裡得到釋放。

看見自癒的力量

田野觀察即將進入尾聲,回頭檢視組織成員的信念與特質,或許就是他們自癒力的泉源。當明知推動倡議議題成功可能機率極低,面對失敗結果的真實發生仍會感覺灰心;救援的冤案在不斷搏鬥後終於獲得開啟再審的門票,卻再次迎來一次又一次的死刑判決而後定讞,挫折與失望亦無法視而不見。

面對倡議結果,成員相信「希望」存在,樂觀的面對挫折,期待不久的將來,平等的文化、正義的社會終獲體現。總有一天,歷劫歸來的死囚,會在鋪著木紋地板的辦公室裡與你談笑風生,分享在監獄裡如何釀一罈果物微醺,用歲月為筆,生命為箋,讓你看見他們的故事,以淚眼與揪心回饋。

番外篇1:過去社工實習生的心得

「同樣以助人工作為志業的民間司改會,讓我常常感覺自己在一個沒有社工,卻充滿著社工魂的辦公室裡。誤闖司改會實習,所有的收穫都是我不曾想過的。雖然我所接觸到的實務不是社工專業,沒有辦法常常與案主面對面,但是卻也透過卷宗看見了好多人生,也讓我思考在司法層面可以如何運用社工專業。很開心自己來到民間司改會,讓我在學習助人工作的同時,了解到除了社工外,其他的助人工作者是如何運用專業助人。」

~誤闖法律圈的小社工——2017暑期實習生心得

「社會工作不只是我們表面上所見的,能讓我們去思考怎麼樣子來跳脫侷限,避免成為福利的輸送帶,而失去社會工作者的本質。 實習半年,我不敢說自己多像一個社會工作者,又或自己成長了些什麼,但是對於自己以往視野的狹隘與侷限,我能有了新的認知與突破。」

~破除本位框架的改革—一個實習生對社工專業的反思

番外篇2:學長姐來回應|社工系學生來司改會實習,推薦嗎?

推薦的理由

  1. 法律對於社工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內容,在司改會的學習能夠更理解法律的觀點是如何看待發生在人身上的判決與所造成的影響,並且可以體會不同思維中(社工教育與法律教育)的差異,反覆摸索並確立自己所認同的價值為何(暑期+學期中實習生A)

  2. 社工系的必修看似無法律,但是實際上各個領域的通報或是申請都是需要依照法條實行,此外一線的社工員也會需要陪同案主出席法庭或是和律師合作,如果來司改會實習就是很好的機會去讓自己了解卷宗或是了解法官、律師以及檢察官的思考方向和邏輯,多多接觸法庭能使社工陪同案主出席法庭時更有效的幫助案主,也更了解法庭上的運作模式(暑期+學期中實習生B)

  3. 在這期間,參與了許多自己沒有參與過的,或是在一般社福機構實習較不會接觸的領域跟活動。
    在這裡實習,似乎與社工毫無關係,但我們卻能夠以不同的角度來看待一個事件,看似與社會工作無直接關係司法調查或審判,都是社會種種成因與結果,當我們跳脫社會工作領域再上一層或更高視角,由社會學的角度來看,所看到是社會個體或者是集體不同層面的表現。
    司改會也做倡議、改革的部分,此部分與政策方面相關,雖然自己尚未學習到政策的課程,但藉由在這裡學習該如何去推動一個政策,或是把議題推上檯面讓社會大眾關注。(暑期實習生C)

不推薦的理由

  1. 過程中所用到的能力與知識都需要重新去學習,且由於司改會不是傳統社福機構,如果未來職業目標是一般機構社工,可能會感到學非所用(暑期+學期中實習生A)

  2. 傳統社工需要的實習項目學習不足,比如個案紀錄、團體方案、家訪、電訪是幾乎沒有的。雖然有類似的例如卷宗的案件紀錄表、電話接案或是回電。但是這還是和社工所學的有根本上的不同。儘管能學到很多法律知識,開拓自己的眼界去和不同系級的人相處,社工的基本功不夠扎實,可能還是會影響畢業後工作時一開始的能力表現(暑期+學期中實習生B)

  3. 在這裡實習勢必需要與法律系同學做交流,但由於科系的本質與本身的價值觀不同,時常可能會因為某些點而起爭執。
    且因司改會是倡議型的組織,可能會有抗議、陳情等街頭性、動態的活動,與一般社工系學生所會從事的服務性工作比較不同,因此若不喜歡拋頭露面或是較具有抗議性的活動的人,可能會比較不推薦(暑期實習生C)

※ 目前司改會有具備社工師執照的督導,需要具備此條件社工實習時數的同學,請不用擔心,歡迎申請!